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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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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三

自古以來皇帝的話都如同聖旨,不聽話跟抗旨沒什麽區別,更何況還是連著名字叫的命令。

白依依當場就呆住了,當體內的喜悅沖淡,被人群包圍註視的恐懼就蔓延了上來。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她知道不能抗旨,如果這個不字說出口,她的腦袋這次可能真的就要交代了。

所以盡管她十分不情願,但還是應下了。

雖然是委委屈屈又害害怕怕的應下的。

待好不容易等到被允許離場的時候,白依依的身影肉眼可見的帶著輕快和逃離的意味快速消失了。

她不是一個想要逃離這裏的人,但卻是第一個將逃離表現的像是恨不得貼在後背的人。

沈賦墨輕呵了聲,雖沒說話,但那眉眼之中的氣息透著肉眼可見的寒涼。

舞姬們退場了,剩下的大臣們個個坐如針氈,等待著這次不知是什麽的災禍降臨誰身。

他們戰戰兢兢,各個緊張的脊背冒汗,結果就見沈賦墨打了個哈欠道:“眾位愛卿退了吧,明日再聚,今日朕乏了。”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

拖地的黑金紋繡長擺掃過臺階,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獨留一眾大臣彼此傻眼。

此時冷風吹來,激的他們打了個冷顫,這才一個個後反應過來紛紛起身也跟著離開了。

長久的盤坐讓他們起身的時候腿腳隱隱發麻,但盡管如此也沒有攔阻他們急切離開的心。

誰知道這會不快點走,下一秒陛下會不會心緒大起又讓他們坐回去。

大臣們慶幸今天的逃脫,但想起明天還要一聚,各個又頭疼的要死。

再這麽下去,沒等到退位的年紀他們就先得了心疾一個個嚇死了。

被嚇死的何止他們一個,白依依被嚇的一宿都沒合眼。

甚至包袱都打包好了就準備逃離京城了。

但最後她還是沒走。

她當然不是被違抗命令的殺頭下場嚇的沒走,而是貪圖好不容易得來的領舞之位。

想她伴舞六年,如今已經十七歲,好不容易得來了領舞的位置,就這麽拱手讓出去……

她還有多少個十七年可以揮霍!

想到這,白依依決定咬咬牙挺下去。

不就是明日再進宮表演一次嗎,堅持過明天以後,她不僅能當雲臺班的領舞,還能在京城跳舞。

這可是她從小的夢想。

抱著如此堅定的信念一宿沒合眼的白依依第二天就拉攏人來練了別的舞。

其實大部分舞姬都是不情願的,經過昨天那樣的事情誰還願意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進宮獻舞。

但是她們沒有辦法拒絕,首先白依依如今成了領舞,有了調動人的權利,其次是為了今日獻舞順利,除了那幾個證實是刺客的舞姬外,包含王婆子在內的舞姬都被放了出來。

經過昨天的事情以後,王婆子如今對白依依的態度可以說是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彎腰又陪笑臉的,聽說白依依要練舞哪有不挑最好的舞姬的道理。

一方面她昨天能活下來全靠著白依依,另一方面是白依依給雲臺班求了京城內地段的屋子。

今早她瞧了位置,那位置真是……

傾盡她如今所有銀錢都買不來的好地段。

她幾乎已經預料到了雲臺班未來大紅大紫的道路了,而這一切多虧了白依依。

所以此時的白依依在她眼中的地位那是可想而知,妥妥一塊發光的大金子,還是寫著免死金牌的那種。

“祖宗,你想要練什麽舞。”

王婆子很積極的參與進來,給了白依依很多指導,還現改了一些動作,讓舞蹈看上去更加唯美協調。

雖然白依依做夢都想當領舞,但是她畢竟還是個伴舞,對於領舞的大多舞蹈動作都不熟悉,王婆子就一遍遍教她,不知道是她天賦異稟還是怎麽著,這舞蹈是越跳越好,越跳越吸引人,最後甚至將王婆子都看的失了神。

只覺得一身骨頭都被勾的酥了盡頭。

她當下才驚覺她之前竟然埋沒了一個天才舞姬。

“王婆子,我跳的不好嗎?”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白依依回頭去看王婆子,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當時給了王婆子一個暴擊。

看著她因為跳舞導致一片汗濕的細白的小臉,王婆子福靈心至道:“你等著!”

王婆子匆匆離去,匆忙的白依依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王婆子很快就回來了,這次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個物件。

那是一個雪白的狐貍面具,眼尾處被朱紅線勾勒出細細的形狀,光是看著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魅意。

“你帶上看看。”王婆子將狐貍面具遞給白依依,白依依雖然不明白她的舉動,但還是乖乖戴上了面具。

這面具一戴上,她整個人氣場就變了。

因為遮擋住了五官的原因,放眼望去,唯有那雙水意十又勾魂攝魄的眸子引人註目,狐貍面具的眼尾的紅線加增了她的魅意,讓她視線流轉之間都自帶了一股說不清的還休味。

於是表演風格就這麽確定了下來,也就是從這開始,就此定了白依依的蒙面舞姬之旅,倒也映了她最初那句只有未來夫郎才能解開面紗的話了。

因為伴舞的動作沒怎麽改過,所以動作基本不會失誤,唯獨白依依需要多加練習,這就導致她將近一整天都留在後臺。

認真到連什麽時候來人站在門口瞧了她半天都渾然不覺,最後還是路過的王婆子發現了此人。

“少班主?”王婆子有些驚訝的開口。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的白依依停下舞步擡眼朝著門邊看去,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白衣少年站在那,雖然他側著臉跟王婆子搭著話,但白依依依然從那優秀的側顏分辨出了那必定是一張好俊顏。

果然,待他回頭時,一張溫柔舒緩又眉眼幹凈的臉表示了白依依之前猜測的準確。

“你是白依依?”那模樣好看的少年開口了,連聲音都是脆人的悅耳。

白依依被註視的有點緊張,她下垂了眼睛,低低的點了點頭,沒有回話,恨不得整個人縮進地裏。

“這孩子性格天生比較害羞,少班主擔待一下。”王婆子打著圓場道。

“沒事……”他笑了,笑容帶著平易近人的暖意,他輕聲道:“你的舞很美。”

這話聽著很有真誠感,再加上他聲音好聽,白依依面頰一瞬就紅了,但因為她帶著面具的緣故對方瞧t不見她的神情,這讓她松了口氣。

畢竟她不太習慣跟陌生人表露情緒。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接著練舞了。”白依依視線下垂沒看任何人,但是王婆子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當時就一把拉過溫長洲道:“少班主好不容易來一次,讓老婆子我帶你到處看看新變化吧。”

她一邊說一邊推合著木門,臨近合攏之際,溫長洲側眼朝屋看去,正好和那雙微微擡起的眸子對個正著。

那雙怯生生又帶著不自知勾人的水潤色澤的眸子一瞬讓他怔住。

似是沒想到他會看過來,那雙眸子的色彩一頓,就很快又慌亂的垂了下去。

他瞇了瞇眼,瞧著眼前的木門,心緒莫名。

“少班主,怎麽了?”王婆子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溫長洲回神輕搖頭,淺淺應道:“無事。”

他視線再次劃過木門,似是不經意劃過,隨後轉身跟著王婆子離開。

他前腳離開,後腳蹲在門口聽著二人腳步聲徹底離開的白依依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將門窗再次都確認好關的嚴嚴實實再也放不進來一個人後就專心的開始練舞了。

時間在專心排練中不知不覺流逝,很快就來到了傍晚,也就是進宮的時間。

雖然已經在宮內表演過一次了,但是想到那令人很有壓力的眸子白依依還是很害怕。

但沒辦法,再害怕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從心理上麻痹自己,盡量忘掉周圍所有,忘掉別人註意她的視線,完全忘我的投入進舞蹈當中。

一次次催眠後,白依依帶著姐妹們上了場。

跟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宴會地點在大殿內,燈火通明,明亮的連角落都不見一絲陰影。

與昨日相同的是,周圍大臣依舊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而那位陛下依然高高在上的坐在寶座上,一臉陰陰的垂眉淡眼,氣壓強大的不敢讓人直視。

周圍靜的鴉雀無聲,氣氛壓抑的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見。

不過,待她一進了場,那陰郁的眼就瞬間擡起落在了她身上,像是將滿場的郁氣都放在了她身上。

白依依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不敢擡頭看一眼周圍,更不敢看向高臺。

但盡管如此,當那人視線落在她身上時依然讓她動作一頓,腦子差點宕機,差點又同手同腳。

她在心裏瘋狂提醒自己這次再出錯可是會掉腦袋的,並且強迫自己努力不去註意他的視線,這才一點點勉強將自己調整過來,以至於表面上沒有出現大過錯。

或許她的自我催眠真的有效果了,頂著這種壓力,她開始逐漸進入狀態,最後成功進入到了她最開始設想的忘我境界中,將周圍所有人都忘卻,舞跳的越來越開,身子也越跳越軟。

沈賦墨看著她婉轉的舞姿,視線落在她那雙時不時隱藏在水袖紗裙下的媚色靈動水眸,她似乎沈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無意中朝他看來的視線都沒有聚焦,但那其中勾人的靈動氣息依然驚人的滿的要溢出來。

如同他上次無意中在眾舞姬中瞧見她那般。

不過此時與上次的不同是,這次發現這點的人不止他一個。

他側眼瞧去,見那坐在輪椅上的清瘦青年雙目楞楞的看著場中跳舞的舞姬,目不轉睛到幾近失神。

沈賦墨壓了壓唇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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